还没等威尔有所表示呢，坐在床上喝酒吃瓜乐得清闲的赵玖就坐不住了，刚听到“罪装形态”这四个字她就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
“我〇！主人你疯了？！”赵玖甚至都爆了句粗。
之前在赵息说出自己愿意在对方知道的情况下还呆在这里三天时，她就用着心电感应不停地给自家主人上谏，内容基本全是“我的妈呀主人这使不得啊”之类的台词。
而迟迟没得到回复的她在听到后面这句时真的是坐不下去了。
赵息前面的情报那意思基本和“我愿意在这里等着你杀我”差不多，而一旦起了冲突，战斗之间好歹还有反杀的机会是吧？
但后者可不一样啊！
在这个时代，人的姓名、住址、面貌、人际关系、甚至性别都能通过各种手段轻易改变，所以如果赵息把这些东西当做筹码推出去的话，赵玖肯定一个字都不说。
但罪装不同，这个东西一旦形成了就不会发生任何形式的改变。
而罪使之间的战斗，也会因为双方罪装的特性而发生改变。
如果有任意一方得到对方罪装耳朵情报，那么那一方只要不杀，就肯定会做出相应的准备，进而让战斗的局势往一边倒。
而眼前的赵息，她的主人，居然要告诉敌对方罪使的仆人……哦不，是向对方出售关于自己罪装的情报？！
开什么玩笑啊！这种东西可不能随便卖啊！
主人主人别开玩这么大的了好不好？大不了咱们不要这情报了，放这货走吧！
“你给我安静点。”赵息闷着声音，对着赵玖不带感情地下了命令。
“……是。”赵息看着那一意孤行的身影，知道自己的话对方已经完全能听不进去了，只得暂且告退，然后开始思考怎么应对之后的战斗了。
“哦嚯……你确定？”威尔的眉毛挑了挑，“但就算是罪装的情报也不一定值几个钱，你想从我这交换情报，那可得有点更重量性的东西……懂吗？”
“太黑心，可不好。”赵息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双方的眸子对视着，其中一方稍有动摇，便会被对方抢了谈判的“势头”。
对峙的那段时间里，每一秒赵息都极为难熬。
他不是不明白罪装情报的重要性，但是他有着更想得到的情报，眼前的这个使者虽然说没有一丝人品可言，但从对方的一举一动看来，他在情报这方面的底气可比之前狐假虎威的宣扬能力时所显露的底气夯实了不少。
所以他愿意冒一下这个风险。
而且，即使他告诉了对方自己这些情报，对方的罪使应该也不会轻易公开给其他人，人人都喜欢吃独食，而赵息到时候……只需杀掉一个人就可以完全消除这类风险了。
对峙在几秒内结束了。
“切，没意思……看你这么年轻我就勉为其难地帮你一下吧。”威尔摆出一副慈悲为怀的模样，心里虽说有点遗憾，但也明白了自己之前显得过于贪心了，“你这个情报的价值还是有的，但我其实给你钱，除此之外大部分情报给你交换也有点太奢侈了……好吧好吧，谁让我是个烂好人呢，真是的！你走运啦！小伙子！”
威尔最后还想诈一下对方，但看到对方已经有不耐烦的样子便急忙住口，最后硬是把自己描述成了一个卖人情的老好人。
“那么，请？”赵息轻轻挥手。
接收到主人命令的赵玖连忙从一旁的书桌上拿起两份纸笔，一份递给了赵息，一份则扔给了威尔。
“哦？这是？”威尔接过纸笔，微微一愣。
“我们都写在纸上吧。”赵息冲对方晃了晃笔杆，“光靠嘴说的话，我也很难不遗余漏地全部记住……或者说你有更好的方式？”
“哼，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用纸笔记东西。”威尔从口袋里摸出一个U盘，坐着办公椅一转身，便插入了电脑的机箱，“把你的手机给我，我把资料直接转移给你。”
看着对方那一副专业人士的模样，赵息也愣住了，从口袋里掏出刚买的手机递过去后，只听威尔用着他两才能听到的音量低声问：
“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想要的那些情报我都知道……至少大部分我都知道，而且给你的那些里至少有九成是近乎完整的存在，而你……”他皱着眉，欲言又止，“而你给我耳朵罪装情报，我能确定真实性么？”
他的意思是，想要看一看对方罪装的模样，或者特性。
“真实性么？”赵息轻笑了一声，“你也应该知道罪装只能在罪域里使用吧？而罪域只有罪使之间才能展开……你即使现在让我展示给你看，哪也是不可能的吧。”
赵息说的全是实话，而威尔也都明白，但后者还是有些不甘心。
“放心吧，我是个有信誉的人。在确定你把我想要情报给我后，我自然会把真实的情报给你的。”赵息像是看出了对方的疑心，用着真诚的眼神——至少他自己认为很真诚了——盯着对方说道。
威尔被这眼神盯得发毛，在沉默了半响后终于开口了。
“好吧。”
☆
在十几分钟后，威尔将那个装满资料的手机递给了赵息，而赵息也将手里的那张纸送给了对方。
全程公平公正公开，只有赵玖一个人不甘心地看着交易完成，一口银牙咬得嘎吱作响。
用指纹将手机解锁后，通过那个庞大的文件夹里的各色文档，赵息也大致了解了现在罪使之间的局势：
目前全世界罪使的数量在保守估计下最多不超过六千人，而这六千人之中又有很多放弃了争斗，开始在自己的领地里混吃等死，更有甚者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制造了大量提供寿命的手段——不过这些人也只是减缓了自己消失的速度罢了，不足为据。
而在过去的数年中，一旦有世界性的活动——类似奥运会这类活动——举办，想要战争的罪使们便会无风自动聚集在了当地，并在下一次活动开始前在那里持续进行战争……或者说是淘汰。
也就是说，真正参与竞争的罪使，未来会在冬奥会期间聚集在这座城市的罪使，最多不会超过两千人。
而在对方提供的有关于罪使的情报里，赵息也只是大致浏览了一下，结果他发现里面的罪使每个人至少都有两名契约中的使者！
每个人！
除开这一点不谈，赵息在浏览过程中发现了一个异常：这些情报在某些地方变得极为模糊不清——简直就像是被人工糊上了一层东西一样。
电子文档不同于纸质档案，不可能出现模糊漏印的情况，而这么看来赵息也只能认为威尔是可以刻意这么做的了。
“别这么看着我，我总不能全把情报告诉你，然后你一句话都不说吧？”威尔冲那投来疑惑眼神的赵息耸了耸肩，他手里那张纸条现在还没有拆开，“我也是个商人，而且你还是第一次惠顾，完全没有信用度啊。”
“好吧。”赵息认可地点了点头。因为他原本想着要是真得到了所有情报就杀人灭口……这次对方居然防了一手，让他有些不爽。
“那么，我打开咯？”威尔冲赵息晃了晃自己手上的纸条。
“请。”
得到应允后，威尔急不可耐地拆开了纸条，之间上面清晰明了地写着赵息所提供的罪装情报：刀。
上面就写着一个“刀”字。
“……这是啥？”威尔愣住了。
“刀。”赵息以为对方不认识中文，特地重复了第二遍，“刀，knife！懂了没？”
“我知道这个字读刀，但我的意思是：我他妈给了你那么多情报，结果就换了一个字？”威尔睁大了自己的眼睛。
说实在的，要不是他身边没有什么称手的东西，恐怕他就要遏制不住自己的麒麟臂抄上家伙对着这个一脸无赖的家伙就是一顿猛锤。
刀？刀？
老子知道是刀了，但是我还是想说去你妈的！
就算是刀，你也得告诉我你丫到底是什么刀好吧？砍刀？直刀？曲刀？武士刀？斩马刀？弯刀？
要知道，罪装都是有特性的，而这种冷兵器基本可以依靠种类来判定罪装的能力。
……结果这小子就给老子来一句刀。
刀你大爷啊！
看到对方沉默了半响，假笑着的威尔又试探地问了句：“……你就说个‘刀’就完事了？”
“如果你把那些模糊的地方消除掉，也许我会说得更清楚一点。”赵息拿着自己的手机放在威尔面前晃晃。
“……”威尔妥协了。
嘴皮子磨了半天，还不如直接做事。
事实上这些情报换一个“刀”字，对于威尔而言，是赚的。
毕竟他所提供的情报在罪使的圈子里差不多烂大街了，而罪使的资料里更有不少是死人的资料。
而这一个“刀”字，含金量可大得很。
罪装本来就不局限于武器，除此之外还有异能等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玩意，而眼前的男孩把一个“刀”字吐了出来，直接就将其局限在冷兵器的范围内。
和异能型罪装比起来，要针对这种武器型罪装可容易多了。
从理性上讲，威尔应该知足了，这个字，的确值。但是从感性上看，威尔真的很想弄死这个死鱼眼小鬼。
从自己的U盘上重新拷贝了一套文档给赵息后，后者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么，你要补充什么？”
“恩？”赵息看着其中的情报，眉头皱的越来越深。
“……你要是继续无视我，我可是随时都能启动病毒让你的手机死机的。”
“有事吗？”赵息一边看着威尔，手一边在手机上操作着。
“你说的，补充呢？”威尔左眼皮直跳。
俗话说“左跳灾右跳财”，他总感觉这发展开始脱离了他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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